李夜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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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待君还来]

即兴写作

渣文

写的不好不要喷谢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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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[待君还来]

  (糖?刀?)穆玄英视角

  第几年了,已经不太清楚了,反正春去秋来,秋收冬藏,轮轮转转也不过就这么几个季节,从花开到花落,从凛冬的寒风到暖春的莺啼再到盛夏的蝉鸣,穆玄英自己站在一棵桃树下,用根本碰不着东西的手去接被风从树上摇落的桃花。

  是的,他死了,现在是一只游离在人间的孤魂野鬼,大体是怎么死的,他实在是不想再去回忆一遍。反正不是带着荣耀战死沙场,也不是舍生为人,仅仅是在传送信物时,被军营的间谍透露了情报,被围攻致死在茫茫白雪中。

  穆玄英非常记得自己当时拼了命似的护着信物,手上的剑一下接着一下的挥着,像是麻木了的傀儡一样,明明浑身上下都被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,就是感觉不到疼,然后自己好像顿了一下,接着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,然后一直屹立不倒的少盟主穆玄英终究还是倒下了,他艰难的抬起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腹部,黏糊糊的一片。

  风雪的呼号,像是来黑白无常来带他离开。意识渐渐模糊,强行建立的意志力也在狂风中土崩瓦解,时间的流逝同时带着一个鲜活生命在世间消逝。

  他死的很惨,反正死相应该不太好看,就穆玄英自己讲,他当时灵魂不知怎的脱离体外,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赶来的莫雨的身影,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僵直的躺在雪地上,发带在打斗时被挑断,头发散乱在地,从口鼻中和腹部伤口溢出的鲜血在半个身子上凝成一片,把旁边干净纯洁的雪地都染成了“血地”。他说,他从来没见过雨哥那样过,无论何时都冷酷无情,从不服软的莫雨,却抱着他冷冰冰的尸体哭的像个小孩子,说出去不知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。

  穆玄英却觉得这不好笑,莫雨哭的时候,他感觉自己心像被人揪着一样疼,他想凑上去抱抱莫雨说一声“雨哥,我还在。”但是不行,他碰不了任何东西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拥抱莫雨的手穿过莫雨,口中讲出来的话无人听见。

  约莫是半个时辰,莫雨站了起来,温柔的撩起一丝穆玄英额前的碎发,细声说“毛毛,放心,我会帮你报仇的。”然后小心翼翼抱着穆玄英的尸体纵马离开,好像抱着什么珍宝。穆玄英看到这一幕真的很难受,他很想告诉莫雨,那只是一具尸体了,不需要这么对待,但嘴半张了半晌,话一句没说,西北风倒喝了不少,虽然他是鬼,喝不到西北风。

  往事好像都在这一天随着昆仑的风雪烟消云散了。

  回去后的事穆玄英就不大记得住了,莫雨带回自己的尸体,那个一直英勇果断的谢渊叔叔第一次红了眼圈,可人姐姐还有小月哭的泣不成声,影叔叔什么都没说,面具遮盖了他的表情,只是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。

  (转第一人称)

  雨哥在一群人里显得尤为冷静,他把我的尸体交给浩气盟,独自一人离开了,只是他原本很孤单的身影现在更加孤单了。

  可人姐姐在营帐中怒斥雨哥狠心冷酷,这我就要为他澄清了,刚才雨哥不还哭的跟个没糖吃的小孩儿似的嘛,人嘛,总要瞒着点自己的黑历史不是,又不傻,干嘛要跟别人讲。

  记得雨哥以前和我打赌他这一生只会哭一次,而且只为一个人哭,现在想想雨哥一生一次的哭是为了我,我心里就美滋滋的。

  后来,雨哥独领恶人谷和浩气盟战狼牙军,安史之乱整整持续了八年才稳定下来。雨哥打仗时总会留下各种伤口,有一次直接被一个狼牙军从左肩膀一刀砍到了腰上,把我吓得够呛,事后军医治疗一番后终于是没事了,但我还是心疼死了,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,然后夜半听到王谷主问他,他回答:“我连他都护不住,牵挂的人都没了,还在乎自己的命干嘛?”

  一瞬间让我觉得雨哥变成这样是我的错。

  好在安史之乱结束了,王谷主退位隐世,雨哥就继承了恶人谷谷主之位,浩气盟那边因为我不在了,就由可人姐姐继承盟主之位。

  后来的几年,我总听恶人们说谷主从来不苟言笑,给人的感觉也是那种站在顶峰无人可及的历经尘世的沧桑感。我乐的直在地上打滚,要是让雨哥听到那你们就完了。

  秋天了,我和恶人们坐在一起听他们聊八卦,这也是我的日常之一,又从一个恶人那里听说当年出卖浩气盟和恶人谷的奸细死了,受了不少没人性的折磨。其实我对那个卖情报的人也没什么感觉,说不上恨,听说他会饱经折磨而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。

  我时常去自己的坟头逛逛,倒不是我有什么奇怪的癖好,就是怕哪个手贱的盗墓贼盯上了我的墓,里面也没什么宝贝,但是这是雨哥亲手立的,我心里不情愿别人毁了它。

  说来说去也就几件生活中的琐碎小事,我最喜看红莲,因为那是正义的颜色,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。雨哥在恶人谷养了一大片红莲,每次到我头七都摘上一大捧去看我,我每次半夜三更提前到坟头坐着,从天明时陆陆续续就有人来祭拜我,有时候是影叔叔,有时候是小月,有时候是可人姐,也有时候是一些浩气盟的新兵,听了什么传闻来的,拜的我经常哭笑不得。

  雨哥是最晚来的,等到没人的时候他就会来,带着一大捧红莲和我生前爱吃的糖酥饼,还有一坛烈酒,坐在我坟前一口酒一口酒喝,嘴上还不断叨着以前的的一些事情。有时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,但只限于红,毕竟是谷主了,哪能随随便便就哭。有时候我总会忘了自己已经死了,习惯性的抬手去帮他擦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,等手穿过他的脸时才顿悟。

  雨哥六十岁这年,他的身体因为那八年征战损耗太大,再加之操劳多年,在染了重病时,一个恶人谷新秀趁机联合其他人造反,雨哥强撑病体平乱,却被埋伏的唐门暗算,他们射出万道箭雨,万束银光中我好像又看到了雨哥当年的身影。

  万花谷的神医救了雨哥,其实大部分箭是雨哥自己躲下的,恰好神医来才保住一条命。

  雨哥以最快的速度传位给自己信任的心腹,也是个莫家人后裔,雨哥在战乱中捡着的,自那以后就一直跟着雨哥。

  其实这种事情在前几十年也有发生过,恶人谷在外仇人众多,这种事很正常。

  但这回自家人反水,还让雨哥受这么重的伤,我是很气愤的。但是我知道,我干扰不了,这里是恶人谷,是人吃人的地方,弱肉强食是这里的法则。

  况且,我也不是人。

  我夜晚的时候蹲在雨哥床边看他,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,他昔日的风姿不再现,留下了一条条的皱纹,绪起的胡子,已经半白的头发,身上大小的伤口,他老了。再反观我自己,还是当年那个样,我摸摸自己的脸,想到我竟然不知不觉就这么陪着雨哥过了四十多年,还是有点不可思议。

  雨哥吐血了,大夫们都说没办法,我知道,他阳寿尽了。

  其实,我心里不但不难受,反而还有点小高兴,雨哥是不是马上要和我相见了?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他我陪着他度过的这四十年?我觉得我的想法是不对的。

  我站在那棵桃树下,当年稻香村的那棵桃树,它在经历了那场灾难后又长了起来,就像我变成鬼陪了雨哥四十多年一样不可思议。

  “毛毛。”这熟悉的一声唤回了我的思绪,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,我转过头,好像看见了光,咧嘴一笑,“雨哥。”像当年那个傻里傻气的只会跟在后面喊“莫雨哥哥”的小屁孩。

  好久……不见了

  穆玄英站在树下,等到了那个他等了很久的人……

  乱世长安,盛世回首,一笑见故人。

  远处,飘来牧童清脆的童音,唱着一首歌谣:

  村头柳树,千枝垂发为谁留,

  避过岁月,剃度长情的风头。

  他站在前尘风口,进不去也不肯走,

  忽呛出泪,沏开满目的尘垢。

  道旁枯草,戒了酗雨用多久,

  是否长过,忘却一人的年头。

  他将只影都接风,午后月下与梦中,

  而你始终,隐姓埋名于心口。

  他穿过街口,有冬雪白头,

  衰于艳阳最好的火候。

  他步步回首,在盛世游走,

  却也只想潦倒你眼中。

  坟前落花,同寝泥下故人酒,

  破了亡魂,当饮淡漠的忌口。

  他站在前尘风口,想彻醉却醒了酒,

  归途和你,泪流成河中失守。

  他绕过茶楼,有晚风叙旧,

  泡了几朵烟花托于手。

  他缓缓闭眸,似与你碰头,

  听你将沉默环环相扣。

  他战褛过时,前事惟可拾,

  却是万箭穿心再一次。

  至盛世尽头,那最后回首,

  终究未能断送你眼中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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